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論語隨喜/政者,正也
【聯合報╱薛仁明】

談孔子,能不談政治嗎?

歷史上,屢屢出現軍事國家主義,彼時,所謂政治,唯專注軍事擴張,民如芻狗,每見屍橫遍野;所謂政府,只是戰爭殺戮的指揮中心。而今,則是產業國家主義,此時,所謂政治,唯務經濟發展,人如螻蟻,成日營營茍茍,孳孳為利;所謂政府,不過就是產業發展的總事務所。

孔子的政治,全然不同。他說,「政者,正也。」

政治,是各正其位。政治,是人世有大信,人家有笑語。政治,不單單只是富國強兵,更要有禮,更該有樂。孔子的政治,是禮樂政治。孔子言志,「老者安之,朋友信之,少者懷之。」這就是政治。

國家要強大,百姓該富庶,這理,孰人不知?但是,政治若執此二者,都將招致災難。軍國主義之弊,人人皆知,自不待言。至於產國主義,因我們深陷其中,反倒迷茫;又因財團、政客、媒體的三位一體,鋪天蓋地誇張經濟成長之必要,科學家又魅惑以更美好之明天,於是,漫無限制的產業發展,遂成了這時代最大的迷思。

現今,產、官、學緊密綰合,早已使得產業的惡性膨脹,如脫韁野馬,疾奔狂走;再怎麼止,都止不住!縱使人們日益忙迫,疲累不堪,乃至過勞致死;但這疾奔狂走,止不住的。又縱使貧富日益懸殊,地球這兒,窮奢極慾、四處減肥、成日計算卡路里,而地球的那兒,貧困無援、骨瘦如柴、遍地多有餓殍;這兩造的反差再大,但那疾奔狂走,止不住的。再縱使地球資源已將耗竭,生態已瀕滅絕,產業不斷膨脹,意味著毀滅之加速前進,但這疾奔狂走,依然是,止不住的。

產業,本來只是政治的一部分,但現今的產國主義,卻僭越成政治之主體。產業的不得其正,產業的不居其位,遂反噬了文明之全部。昔日子貢問「政」,孔子回答,「足食,足兵,民信之矣。」富庶重要,強大也重要,但人生在世,更要有個大信,更要有著尊嚴,人才活得有滋有味。子貢繼而追問,孔子又說,真不得已,此三者,可先去兵;再萬萬不得已,就只能去食。無論如何,民之大信,斷不可去,「自古皆有死,民無信不立」。

中國文明歷劫而不毀,遇難而不亡,何以然?不就是有這個渡災解厄的人世大信嗎?

今日產國主義,侈言造福子孫,但種種造作,都在禍延子孫。現代父母極盡呵護,動輒言愛,實則只是慣縱寵溺。他們又競言「教育」,誇口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,其實也在荼毒小孩,斲盡下一代的靈性與悟性。更可嘆者,孩子成長在這物化時代,看似豐饒,實則貧瘠;成人世界窮到只剩下錢,除了錢,生活的周遭,自然也好,人世也罷,都日益乾枯無趣。最令我們大人汗顏的是,孩子的價值混亂,是非不清,根本不知何謂人世大信;他們從小浸潤在政商交換以及媒體扭曲中,總以為政治就是不斷的選舉、不斷的造勢、不斷的操弄,他們始終不能明白,什麼叫作「政者,正也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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週末假期回到家,打開電視。
隨著頻道的轉換,從大大小小的社會事件、政治人物的巧戲,來到了娛樂性質的週末節目。
看著螢光幕前穿著時髦的小朋友為著金錢載歌載舞,看著年輕男女談論著外表如何,追求著心目中的"美",
忽然覺得這社會好恐怖。
如果連小孩子都不"真"了,還能從何處覓得真實呢?

這麼一想,眼前炫麗的節目旋即變得索然無味起來,
而今與引文交相對照,確實在價值觀上,與過往的觀念大大不同,
談及政治,似乎成了選舉與政客的等號,不斷地劃過腦海的是一波波擾人的宣傳造勢場面,
以及相互批評指責或嘲弄,政治人物注重的是選舉的結果,而非人民的福祉,
我確實不懂所謂政治如何處理眾人之事?確也看不見「政者,正也」。

浸泡在這樣的氛圍之中,我是否也浸染了類似的氣息?
什麼才是我真心想要的?什麼才是我真心欲求的?
什麼是心中最真切的想望?

期望  
我能早日尋得,真切體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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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Yvonne.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